阿爾及利亞之基督教化

Jacob Thomas

今年可謂是伊斯蘭世界動蕩加劇的一年,敘利亞內戰愈益肆虐,傷亡百姓成千上萬;在埃及,伊斯蘭主義者加強對政府操控,反對派示威似乎徒勞無功;此外還有伊朗勢力增強對中東地區帶來的影響、巴基斯坦政壇暗殺事件不絕等。

上述事件廣為媒體關注,但其實也有其他事情在伊斯蘭世界悄悄發生,如基督教在北非廣傳,是西方媒體鮮有提及的。2012年11月13日,阿拉伯網上媒體《聯合報》(Elaph報道有關基督教在阿爾及利亞傳播的調查結果,以下為該報告http://www.elaph.com/Web/news/2012/11/773637.html)撮要,附以相關我的分析與評論。

報告的標題這樣開始:

阿爾及利亞人正離開伊斯蘭,此現象政府或民間組織都沒有否認,只是話題敏感,不便公開談論而已。此外,缺乏相關文件數據,亦令媒體難以深入調查。

阿爾及爾消息:國家基督教化近日成為阿爾及利亞熱話,儘管並沒有官方調查數字,表明究竟有多少人改信基督教;無論阿爾及利亞伊斯蘭宗教事務局(Ministry of Religious Affairs)和Awqaf[1]或阿爾及利亞教會當局都不願意公開相關數字。

雖然政府當局盡量掩飾龐大的改皈者數目,此現象仍成為政客及宗教領袖間的熱門話題,尤其針對討論在年青人之間基督教的傳播。

年青人信基督教

據阿爾及利亞三位專家Jalal Mousa、Salaf Rahmouni,與Naseema Raqiq 的實地研究指,阿爾及利亞人離開伊斯蘭的人數不斷上升,已達一萬人,平均每日有六人改皈,大部分是年青人。研究員 Jalal Mousa指,「改信基督教的人數估計達一萬」。

Mousa在研究中強調,「改信基督教的人有更大自由度,不受政府監視,並集中火力在年青人中間傳教,以建立一宗教少數群體為目標,積極捍衛其權利。傳教活動透過慈善組織進行,幫助年青人戒菸戒酒,提倡道德生活」

有些專家指,大卡拜爾地區(Grand Kabyle)[2]成為經常探訪那地區的西方基督徒宣教士沃土,目前有十九個基督教慈善組織運作,據稱平均每天有六人改皈。

非穆斯林人數增至五十萬

據美國國務院民主人權事務局估計,阿爾及利亞的非穆斯林人數已達五十萬,阿爾及利亞內有三百所教會,[3]大部分在卡拜爾地區。(http://www.state.gov/j/drl/hr/index.htm

阿爾及利亞伊斯蘭宗教事務局和Awqaf局長Ghoulam Allah企圖淡化此現象,稱「由於本國年青人小心提防,令改信基督教浪潮得以退卻。雖然傳教士企圖以協助申請留學簽證、及提供奬學金等利誘年青人改皈,但目前大多數年青人已回歸伊斯蘭,並將經歷寫下來」

柏柏爾人被邊緣化與制度不民主

卡拜爾地區有研究員解釋,基督教在該區廣泛傳播,其主要因素,在於柏柏爾人被邊緣化,且制度不民主,令「該區居民藉著信基督教向將他們邊緣化的阿爾及利亞政府抗議」;此外,也有某激進團體「於該區活躍,旨在建立一個操柏柏爾語、奉基督教信仰的自治區,令基督教化成為政治議題」

另方面,阿爾及利亞穆斯林教法師團(Ulema[4])亦指,福音化現象不限於卡拜爾地區,更在阿爾及利亞國內多處地方發生,並警告當局不應低估基督教化的問題,因這有政治與分離主義動機。

「無中生有」

然而君士坦丁大學一位教授卻另有看法,他指出,「阿爾及利亞的基督教化的問題,實在是一些危言聳聽者及半宗教主義者小題大做,令人以為阿爾及利亞將成為基督教世界一部分,或造成宗教衝突的溫床。我認為這全屬『無中生有』」。

教授指,現象不應由政府代為處理,應該讓阿爾及利亞人整個社會來回應企圖將這國家基督教化的挑戰。他說:「眾所周知,殖民時期基督教化在阿爾及利亞可謂全軍覆沒,當時大多數百姓都是文盲,且知識不高,也能成功抗拒基督教化的企圖。既然如此,今天要在新阿爾及利亞國內宣教明顯地不可能被當作會成功。」他提醒說:「伊斯蘭主義者不應視常上教會的任何阿爾及利亞人為叛教者(Murtad),因根據伊斯蘭教法學(Fiqh),穆斯林上教會禱告、擁有印支勒(福音書)等,皆不屬不信道者(Kufr)行為,也不代表他信奉基督教。」

阿爾及利亞基督徒受迫害個案

另方面,阿爾及利亞塞提夫地區(Setif)有基督徒提供消息指,一名離開伊斯蘭、自願認信基督、改宗新教、並活躍於柏柏爾人組織的弟兄,在公開信仰後面臨嚴重逼迫,消息指他擁抱基督教是一個自由的行為,是出於信念。他向《聯合報》記者展示曾寫給國際組織的信件,包括聯合國,尋求保護阿爾及利亞內基督徒少數派,希望能自由敬拜。又批評阿爾及利亞當局限制自由,如齋月時不許基督徒經營的餐廳開門;據稱信件有四千基督徒聯署。「歐洲的穆斯林可以在齋月自由齋戒,為甚麼阿爾及利亞基督徒不可以在齋月上館子?」這名改皈者的兒子上本地學校,他希望兒子能豁免,不必上伊斯蘭信仰課。他又提到改皈後在村裡遇到重重困難,家人與他斷絕關係,鄉人不理睬他;又提到最近鄰村一名基督徒離世,經多番奔走才獲准下葬當地墳場。他說:「北非現正被佔領,這地區應該被解除這佔領!」

分析

穆斯林教法師團視離開伊斯蘭教改宗為嚴重罪行,叛教者被稱為Murtad,據伊斯蘭教法,叛教者應處死。《聯合報》於2013年4月28日就曾報道,以國王穆罕默德六世為首的摩洛哥穆斯林教法師團頒報法令,指必須嚴格執行對叛教者之懲處。該項法令取悅國內薩拉菲派(Salafist,卻引發人權主義者猛烈抨擊。

評論

2013年中世界局勢漸次明顯,伊斯蘭主義者成為「阿拉伯之春」以後的最大得益者。起因於突尼西亞,國民抗議一名窮小販遭警察虐待引發政治浪潮,並向東席捲埃及,驅使埃及人亦起而尋求變革,結果令穆巴拉克和平下台,埃及舉行大選,由穆斯林兄弟會掌權。此後當地龐大的基督徒少數派受逼害愈烈,個別信徒及敬拜點均常常受襲。

雖然爭取政治自由而未果,然而某些穆斯林群體對伊斯蘭之不滿也愈發升溫。在全球化下,如互聯網、衛星電視等新媒體開展了新的通訊世界,令阿拉伯世界年青一代接觸到伊斯蘭以外完全不同的世界觀,尤其基督教信仰,上述《聯合報》研究顯示阿爾及利亞的情況即為一例。

對於上述研究結果,各方反應不一。作實地考察的阿爾及利亞研究員承認,的確有相當多年青人正離開伊斯蘭,有些改信基督教。

但另一方面,一位大學教授卻對相關研究嗤之以鼻,認為這是「無中生有!」

我相信該大學教授只是淡化問題,故意忽視此眾所周知、且有不少報道佐證的現象-即自從阿爾及利亞於1960年代從法國獨立後,柏柏爾人一直被邊緣化;而改信基督教者多來自此族群。

目前當穆斯林多移居歐洲、北美、澳洲,他們可以自由敬拜,積極參與達瓦(伊斯蘭傳教),諷刺的是,在伊斯蘭國家的穆斯林自願改宗成為基督徒並沒有同樣待遇,不能自由履行信仰。一旦曾經是穆斯林即一生為穆斯林,此傳統可追溯至伊斯蘭始創時期。當穆罕默德於632年6月逝世時,幾個曾起誓聯盟的阿拉伯部族離開剛成立不久的伊斯蘭烏瑪,首任哈里發阿布‧白克爾(Abu Bakr)遂「向叛教者宣戰」,迫他們回歸伊斯蘭。從此以後,伊斯蘭不容群體裡有人叛教,要不回歸,要不處死!然而伊斯蘭常聲稱這是「和平的宗教,宗教沒有強迫」,這豈不矛盾?

[1]Awqaf:穆斯林社會裡負責管理捐獻產業作宗教用途的部門。

[2]Kabyle:法國人用語,指北非原住民柏柏爾人聚居的山區。

[3]報道此處有點不合邏輯,並非所有非穆斯林都成為基督徒,世俗的、不信教的非穆斯林並不會上教會。雖然數據未必準確,但阿爾及利亞的確出現改宗信奉基督教的浪潮,竟有非基督教媒體報道此現象,實難能可貴。

[4]Ulema:‘Alim的複數,指負責詮釋古蘭經與伊斯蘭教法的穆斯林專家團。

這篇文章翻譯自Jacob Thomas的在線文章「The Christianization of Algeria」

http://www.answering-islam.org/authors/thomas/christianization_algeria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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